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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:他開始等不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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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:他開始等不及

等到晚上登機前,陸深也沒有回任何消息,姜香失望地關上手機,茫然地發楞。

財門聯姻,無從拒絕。陸深是陸家人,總不可能大逆不道地脫離陸家去標榜自由。

何況,陸深對她到底出於哪種情感還搞不清楚。

飛機沒有晚點,出了機場的出站大廳,夜晚的涼風吹得人清醒。

成年人的世界,面對愛情,最應該做的就是及時止損。姜香按掉陸深打來的電話,坐進的士,她要回家好好睡一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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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姜小姐是一個人叫車走的,我讓她繼續住下來等您,她拖著行李箱說去機場。”

陸深好不容易從家裏脫身,打電話給姜香,她手機處在關機狀態。趕至酒店,大堂經理一臉附和的歉意解釋,他極力挽留過,但沒留住人。

那可能人在飛機上,陸深皺了皺眉,給她微信留言:【你回去了?到家給我打個電話。】

姜香沒有給他回覆信息,也沒有再接他的電話。她不願妄想一段不對等的關系。

高中時的陸深已經高不可攀,那時候感情純粹,不會考慮顏值、學業以外的條件。

如今知道了他厲害的家世,自己就更加夠不上了。

她嗓子冒煙兒似的疼,吃了消炎藥很快睡過去了。

陸深讓司機拖來行李,住進了姜香退房的那間。他打算明天見過大姐陸雲,再回杭市。

昨晚的陸家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,陸老爺子讓兒子盡快和餘芊芊訂婚,沒想到兒子還是冷淡回絕,如幾年來一樣的置若罔聞。

這讓陸老爺子失望至極,感覺捂不熟小兒子,目光漸冷,狠心放出話:“你不為陸家考慮,也別想沾陸家一分的榮光。”

此話一出,陸深的媽媽賀憐女士首先坐不住了,叫人收走了陸深的手機,關在家裏。

隔日傍晚,在大姐陸雲的幫助下才將陸深帶出來。

陸雲的年紀和陸深媽媽賀憐差不多大,對陸深這個弟弟沒有多深厚的感情,只是這個弟弟明確表示不和她爭權,讓她多少願意幫他。

如果弟弟聽從老爺子的話跟餘家聯姻,那未來陸家的產業勢必都劃進陸深手裏。老爺子重男輕女,她什麽都別想得到。

幫他逃離陸家,就是幫自己得到陸家,何樂不為。

陸深住在酒店這一晚,恍恍惚惚做了很多夢的片段,有高中時笑靨如花的姜香,與他視線相碰後會下意識垂頭紅臉。還有昨晚冷臉高傲的姜香,像一只生機勃勃的小獸,肆意攪動風雲。

待第二天見到大姐陸雲,他眉角難得透著一絲疲憊。

“你把人帶來硬剛,老爺子肯定會生氣。急什麽?即便跟餘家訂了婚也可以退啊。老爺子七十幾了,你跟他吵什麽。”

人到中年的陸雲氣質綽約,習慣穿黑白波段紋的小香風外套,刻意打造周身女霸總的氣度。

“昨晚要不是我親自過來敲門,你那小女朋友還能落著全身而退?”

陸老爺子的段位還不至於為難姜香,但是餘芊芊會,這五年來但凡打聽過陸深的女人,她都恨不得伸手治治。

陸深靠在沙發上,領口的扣子松散,頭一次生出挫敗感。有些事情是他沒有處理好,從前是,現在也是。

他原本和陸雲談妥,婚約的事他不再管,等著陸雲暗箱運作。

可是時間磨人,而且姜香對他有莫名的偏見。他開始等不及,也不願再放手。

“辛苦大姐。芊芊不是去美國念書了嗎?怎麽突然回來?”

陸深大二那年見到的餘芊芊,當時小姑娘才十八歲。兩人契約相處的五年裏,陸深只把她當成普通朋友或者鄰家妹妹。除了舞會上必要的牽手動作,平時相處模式比戀綜都假。

但是這個妹妹越來越跋扈,像霸占私人物品一樣守著他,讓他想起高中那些沒有分寸感的女生,煩透了!他越來越冷臉,直到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的地步。

“就是知道你來參加這場宴會,她才不嫌費勁地倒時差跑回來。昨晚還特意問我,牽你手的女人是誰。”

陸雲昨晚匆匆瞥了一眼姜香,是個皮膚白凈、身形窈窕的美女,能讓這個清傲的弟弟失了分寸,真是一物降一物。

陸深清寒的目光一擡,語氣瞬間速凍:“她要是敢胡來,餘家的光景也就兩三年了。”

陸雲從五年前了解這個弟弟開始,便明白他有脫離陸家任性妄為的資本。

這幾年陸家節節高升,暗地裏全是這個軍師弟弟的商業戰略。

陸雲一開始還想防著他,沒想到弟弟的勢能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自不量力。

就餘家那些享樂的子女仗著祖輩的蒙蔭揮霍,她相信只要陸深有心做個局,兩三年內使餘家破產都有可能。

房間的窗簾半拉開,陽光順著縫隙灑進來,陸雲臨走前瞥了一眼被陽光包裹的陸深,這個弟弟真是個有光彩的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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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深也是那趟航班回來的,不過晚了一天。

將行李往後備箱一放,他開車出了機場停車場,直奔姜香家所在的小區。

高三臨近畢業那會兒,他來過這裏,也是在樓下仰頭望著五樓東邊那家窗戶。

黑黑的,家裏沒人。

陸深停好車,雙手插兜地靠著車身,小區的路燈照在他臉上,襯得面色如玉。

從社區醫院買藥回來的姜香頂著棒球帽,素著 一張臉,被發熱折磨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,自然沒有額外的精力發現周圍新事物。

遠遠看她折纖腰以微步,像黑暗之中的夜行精靈,陸深緩步迎上前,走近才發現她腳步發虛,臉色也沒精神。

姜香恰好擡眸,眼神隨著夜裏的風極淡地落在陸深身上。

“你又喝酒了?”陸深瞧她眼色迷離,跟平日裏發亮的眼睛不一樣。

“喝個屁!”姜香正難受著,說出口的話很沖。

陸深看了她一眼,能聽得出來,她壓著火跟他交流。

她聲音發啞,手上的透明塑料袋裏裝著幾盒藥,陸深擡起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。“好燙,今天發燒的?”

姜香無力地推開他的手臂,身體發虛快要站不穩,滿腦子都在想床在哪裏?

陸深從側面接過她手中的袋子,放輕腳步跟著她,“吃點東西再吃藥,你吃飯了嗎?”

姜香反應了兩秒,低頭看了看空空的手,“我想回家睡覺。”

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

人在生病難受的時候,管不得許多,什麽原則什麽面子,只想趕緊閉眼躺著。

姜香不願多說一句話,拖著酸痛的病軀彎腰上樓。陸深知道她家在五樓,只是沒有上來過。

這房子近一兩年重新裝修過,全屋奶白、奶咖的軟糯質感,定做的家具都有著圓潤的曲線,燈光一開柔軟溫馨非常治愈。

“你一個人住?”陸深大致看過去,整潔舒適,不像有長輩生活的痕跡。

姜香輕不可見地頷首,從櫃子裏給他拿了雙新的拖鞋。家裏重新裝修後,除了譚明昊還沒有男士來過,而譚明昊每次來都不穿鞋,跟小孩似的光腳。

陸深扶她靠上沙發,姜香卻執意翻了個身,滾到組合沙發邊兒的懶人沙發裏。

她摘掉帽子,柔軟的長發直垂滑下,窩了個舒服的姿勢。

像極了一只漂亮又困頓的貓。

陸深洗了手,自己摸索著先給她倒杯溫水,然後去廚房打算弄點吃的。

姜香出差前把冰箱裏的菜都打包給譚明昊帶走了,昨晚回來就扁桃體發炎,白天點的外賣,家裏冰箱眼下啥都沒有。

除了酒。

她不是酗酒,只是一個人待久了,總要找點讓自己開心的樂子,微醺感剛剛好。

陸深看著半冰箱的各式酒瓶不知道在想什麽,握在冰箱上的手指骨節發白。

姜香半夢半醒之間被人輕輕拍著後背,陸深不知道從哪裏找出陶女士留下來的一袋線面,煮了兩碗熱乎乎的清湯面端進客廳。

“吃碗面,過一會兒好吃藥。”他又伸手撫上姜香的額頭,感覺沒有超過38度5。

孤獨感時常體現在一種矛盾上,姜香除了抗爭發燒帶來的病痛,心裏上也正處在一種掙紮的狀態。

既希望陸深真心關心自己,又不知道該怎麽接觸回應。所以她才一直幹脆抗拒。

可是骨子裏又是那麽的渴望靠近他,這種矛盾演變成:到嘴裏說出來的和心裏想的完全相反。

“我很討厭你,陸深。”

喝酒都沒逼出來的話,在身體精神最脆弱的時候一字一句說得緩慢且清晰。

她不喜歡外界突如其來的打擾,就想過自己安靜簡單的小日子。這些年沒人能攪動她,除了亂她心神多年的陸深。

陸深聞言往她身旁靠了靠,伸手托起她的腰讓懶人沙發重新定型好支撐她坐起來。

“是討厭還是逃避?姜香,你還討厭我,說明你忘不掉我。”

忘不掉?他怎麽如此大言不慚。

那碗香噴噴的面端在鼻尖,姜香還是敗給了生理反應。她真餓了,肚子不爭氣地響了一聲,讓剛豎立起來的冷酷眼神和無情話語一瞬間破功。

陸深無聲地輕笑,語調帶著寵溺:“饞貓的肚子要餓扁了。”

姜香眨了眨眼,沈默了一會兒,平視的角度剛好看見他流暢優秀的下頜線。

陸深見她端起面碗小口喝湯,自己也端起另一碗與她對吃起來。“我剛下飛機,也沒吃晚飯。”

筷子在他手中一上一下,簡單地吃面都能被他優雅詮釋,姜香轉移目光,吃的動作隨之小口一些。

陸深的電話響了起來,他接起後打開門,方才煮面的間隙訂了超市外送,購買了青菜、雞蛋、吐司、鮮奶……七七八八兩大袋子。

“少喝酒,少點外賣,自己做些青菜吃。”陸深整理好分類,將空空的冰箱填滿。

除了親媽陶女士過來,這個冰箱從來沒有種類如此齊全過。

“吃藥吧。”陸深將袋子裏的藥逐一仔細看過去,挑了其中的三種遞給她,“先吃這三樣,半夜燒高了再吃那個粉瓶的,沖劑那個不需要吃。”

姜香挑挑眉接過,“醫生說都要吃,你又不是醫生。”

“我外婆是醫生,我從小耳濡目染。你目前沒有高燒,對癥吃藥就好。社區醫院開的藥多,恨不得你三天就好,不用吃那麽猛。”

姜香想起方逸塵說的,陸深從小跟著外婆一起長大。

下一秒,他把藥片倒在掌心上,伸到她鼻尖前。

姜香坐著的視線裏恰是陸深線條流暢的腰,此刻更像是開了雙透視眼,眼前襯衫掖進皮帶的地方顯得很有力量,應該有適度的健身。

只要一低頭,就能夠著他的掌心將藥片吞下。

看著幹幹凈凈挽起來的袖口,她到底沒好意思,懶懶地擡起手去拿——

陸深忽然收回手掌,眼睛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光,“張嘴。”

他另一只手拿著水杯,吹了兩下,在她吞進藥片後及時餵了過去。

她的唇軟軟的,貼在掌心的那點濕度讓他神經一跳,假裝不在意地收回手,握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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